【碧玉】同频声
张灵玉在傍晚接到张楚岚的电话，说是次日下午两点半的车票回来。
他听到这消息时心跳有些快，心想张楚岚这次的任务走得久，他们毕竟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自从正式进入哪都通员工编制后，他们很少再搭档出任务，比从前也算聚少离多。
屋外还在下雪，纯粹的白落在街道间，房檐上，也沾染俗世的气息。张灵玉拉开落地窗，骤降的温度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他看见路旁已经有人家开始布置福字和春联，明亮的红色是过年的温暖的象征。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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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上车的时候又和张灵玉通了一回电话，说临时改早了票，中午就能到家。听到话那会，张灵玉刚结束早晨的修行，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张灵玉心里念叨他明明不必要这样赶，话到嘴边却是让他注意安全。张楚岚不着边际地和他扯了几句闲话，末了有些突然地说，小师叔，我有点想你。
他的声音很轻，被通信设备的电音切割得失真，可那点撒娇似的想念分明真情实感。张楚岚其实并不常表露情绪，这点难得叫张灵玉听着脸热，说那快点回来。
他于是将午饭提前，从冰箱里取出食物解冻。鱼沿脊骨片开斜切倒入料酒腌制，青虾剥壳，黄瓜切片，等张楚岚回来下锅。他们在一起时多是张楚岚下厨，但张灵玉其实手艺也很好。
左右无事，张灵玉窝进沙发里打算眯一会儿。他想起他刚来哪都通时，张楚岚是严令禁止他下厨的。后来他问张楚岚为什么觉得他做饭不好吃，张楚岚便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哪成想小师叔您的修行这么有烟火气呢。
他不着边际地想着一些往事，快要睡着的时候张楚岚的电话过来，说到楼下了。张灵玉应着声从沙发上起来，套羽绒服换鞋一气呵成，显然是对爱人偶尔的幼稚行为已见怪不怪。
他下楼的时候听着张楚岚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状似随意地问他，小师叔，我们出去走走吧。他说好，想到还没下锅的食材，为着这点没来由的心有灵犀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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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一颗心七上八下，终于在听见张灵玉说好的一瞬间踏实落下。
他在高铁进市逐渐慢下来的途中透过玻璃窗看见零星在街头散步的情侣。他和张灵玉确定关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因为工作关系很少有时间能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走。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作祟，他突兀地提了这个要求。
然后张灵玉答应了。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张灵玉已经下来了，一个月没见着，他总觉得张灵玉瘦了些，裹着厚厚的衣服还显得身板单薄。张楚岚忽然觉得心脏像被揉成一团软棉花，忍不住上前抱住张灵玉，感受到他的温度才安下心来。
在此前张楚岚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在他生命中占有如此特殊的分量。不解流浪的人突然有了归属，不必思虑，不必伪装，连孤单都显得难捱。
“楚岚。”他听见张灵玉叫他。
“嗯？”
“你看起来很累。”
张楚岚笑道：“看见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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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玉没问张楚岚为什么突然想散步，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乱晃。他围着张楚岚的长长的围巾，手被他牵着揣在大衣口袋里取暖。
“这次任务顺利吗？”张灵玉随口和他闲聊。
“一般吧……小师叔你心疼我啊？”张楚岚说完便被瞪了一眼，连忙笑着讨饶，“我错了，没受伤，你别担心。就是这次总结可难写了……”
街边已经有小摊开始卖春联和福字，张楚岚从前大多一个人过春节，对这些装饰物不很留意，但如今是和张灵玉一起过的，连带也觉着感兴趣：“你买这个了吗？”
“没有。”张灵玉摇头，“我想等你回来一起挑。”
张楚岚愣了一下，归属感像海浪一样在他意识中拍打。他一路看下去，半天也没挑出个满意的，张灵玉倒也没觉着什么，提议去另几条摆摊的街看看。
张楚岚应好，他将张灵玉缩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抓出来搓了搓，还是冰凉凉的。他左右看了看，领着张灵玉走进一家奶茶店，没一会提回来一杯温热的奶茶塞进他手里。
张灵玉戳开喝了一口，评价：“太甜了。”
“没事，你先拿着，回头我喝。”张楚岚很自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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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挑挑拣拣半天又杀价半天才买到勉强满意的春联，转过头找张灵玉。视线环绕一圈才看到张灵玉正在前面的摊子看小灯笼，一手捧着那杯奶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几口。
刚下过雪，太阳兢兢业业地从云层后面探出一点尖，光线被积雪折射，亮得晃人眼睛。光落在张灵玉身上，清冷的轮廓被柔和了，他就像下一秒就会翩然飞走的蝴蝶。
如果非说张楚岚爱上张灵玉是在哪个瞬间，大概是他在除夕夜里出任务回来看见张灵玉给他留的一盏灯。那是张灵玉第一年到哪都通，他推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原本昏昏欲睡的张灵玉，对方笑着对他说了新年快乐。
流浪的人一旦找到家会更舍不得放手。
张灵玉恰好转头看向他，迎着他的目光朝他招了招手。张楚岚突然感觉心跳得很快，有什么催促着他走快点，走快点握住张灵玉朝他伸出的那只手。
“怎么了？”张灵玉被他握住，问道。
“没事。”张楚岚笑道，“就是，想你了。”
他从他们相触的指尖感到彼此的心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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